失踪人口回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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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卯友】泣珠 ·铃

爬个墙,摸个鱼。可能就没有下文了。不必点关注。

基于网剧的的人鱼paro

人物属于网剧,ooc属于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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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都说这天津人啊,嘴皮子特溜,茶馆的说书的说相声的,吃饭全靠这上下嘴皮子,这嘴上的功夫啊,可不比那手艺道上的人差。

这挨着水边的茶馆,就喜欢说些水里边的事儿。

头两天打从那水里捞上来了一具年轻姑娘的漂子,这过了那么两天,就传出“千金小姐情投贫家郎,下嫁不成含恨投了水。”

那书说的叫一个引人入胜,故事一波三折,跟他亲眼见过那姑娘在月亮底下和他那情哥哥难舍难分似的。

丁卯这个路过歇脚的听着都佩服这说书人。

那漂子是他亲眼看着他师哥拖上岸的,死的是个丫鬟,被主人家打骂了一顿之后跑出来,想不开投了水,怎么就编出来这么一出。

“诶哟!我说老杨,你能不能别在那里胡咧咧,你上次还说什么小河神是水里来的人呢?什么小河神一跳到水里,那俩腿就变成鱼尾巴,嗖嗖地游得那叫一个快。”终于是有脚夫听不下去了。

这下听他说书的那些人咋呼起来了,丁卯此时也觉得好笑。

小河神再怎么厉害,也厉害不过老河神,老河神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个一等一的水中好手。

那说书人老杨红了脸,收拾着东西拍拍屁股回家去了。

众人意犹未尽地结了账走人。

他们说的小河神,是这水边的人物。原来这里的捞尸人老河神的徒弟,打民国起就被警察收编,建立了捞尸队。

小河神跟着老河神学了一身本事,那尸首被水草挂住,钩子勾不动,只能下水解开。一般人下水只能是贸然被水草缠住。但小河神不一样。那水里就是小河神的地盘,水草什么的缠不住他。

但丁卯觉得啊,这群人能把小河神吹成这样的,还是因为小河神相貌堂堂,说白了就是看脸。

小河神郭得友,街边上这些老人的嘴里,经常说这人长得像画里的人物,高鼻宽额,英气十足。一双眼睛极亮。正宗的将军相。他和头上留着一圈头发,扎成一排小辫儿。捞尸队的人都这么留头。每次下水,衣服就那么一脱,就露出一身雪练,过路的人一看,嗬,好一个风流人物。

丁卯付过茶钱,就往义庄里赶。

义庄这地方,别人都是巴不得离得远远的,丁卯是头一个上赶着搬进来的。他留洋在外学法已多年,和尸体打交道,不甚畏惧。

老河神之前和他说过一句话:“鬼神之事,敬而远之。”

他们只是把死者捞上来,别的事情,就该离得远远的,别掺和了。

2

“有人投水了!”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大喊着。

郭得友和丁卯第一时间就跑出去,就看见有人在水里扑腾,已经被水推到河中心去了。

郭得友把外衣一脱,往丁卯怀里一扔,往河里一跳,几下就游到那落水人的身边上,一手托着人上半身就往岸边上拽。

没成想这家伙挣扎的还挺厉害,郭得友眉头一皱,这家伙是故意来寻死的。但是郭得友也不放心这家伙就这么成了淹死鬼,这世道是挺乱,可人还不是要好好活着吗。

这样一心想寻死的家伙可是不好救,保不齐救他的人反而没了体力被淹死。小河神在水里耗了大半天,才把这家伙往岸边带过来。

这家伙到岸边的时候,已经呛没了气,老河神按照土法子让他把水吐了出来,然后又喷一口烟。这家伙才醒了过来。

可这家伙醒了之后,却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,嘴里还不停地念着铃铛,镐的。

坐在一边歇气的郭得友穿上刚刚丁卯给他披上的衣服走过来,“铃铛阁?”

老河神点点头。

这铃铛阁的阁,不读阁,读“镐”。

天津人有句老话,“天津卫,三宗宝,鼓楼炮台铃铛阁。”说的就是这铃铛阁。

铃铛阁原来叫稽古寺,唐朝就建起来了。明朝万历年间建起了藏经阁,在这藏经阁房脊屋檐檐角悬挂48只风铃,风一吹,铃就响。方圆一二里地都听得见。

不过这铃铛阁早就没了,光绪年间,木料厂一把大火把这铃铛阁烧的一干二净,现在那地方建起了新式私塾,叫铃铛阁中学。

“鼓楼拆,炮台倒,大火烧了铃铛阁。”丁卯念叨一句,转身去看那落水人的家属。

“他啊,是中了邪,非要大晚上跑到铃铛阁那边去,”这落水者的老妈在岸边一边哭,一边给小神婆讲事情的经过。

这落水人叫罗大力,家就在那片儿,就在铃铛阁那附近干活,头天晚上和工友喝了点酒,也不知道怎么的,就跑去了铃铛阁那边瞎逛。

“然后晚上他就一个人跑回来,我一看他鞋也跑丢了,就赶紧过去问他怎么了。”老妈子抹了一把眼泪,“然后他魂儿也没了,就自己个儿在那里念叨,嘛风铃儿!风铃儿!血!血!狮子!血!”

“这里可没什嘛狮子,难道他说的是中学门口的石狮子?”丁卯看向老河神。

“嗯……狮子,血,怕是他看见了什么。”

“师父,难道说是石狮子流血?”郭得友问。

老河神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,“别瞎说!”,老河神随后起身,“这人我们已经救上来了,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
丁卯可不打算到此为止,石狮子,血,说不定是他看见了什么命案,这可是一定得去看看的。

他随后和他们打了个招呼,就一个人跑去了铃铛阁,围着附近搜罗了一圈,最后什么也没发现,就回来了。

等到他回义庄的时候,小河神泡在木桶里,小神婆坐在他旁边,嘴里还嚼着甘草糖。

“哟,丁大少,怎么这么着急啊。”

丁卯没理会他,她看一眼小神婆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“我妈跑去给那罗大力喊魂儿,我就上这里来了嘛。”

“那家伙可不是中了邪,”丁卯叹口气,“他是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刺激,被吓疯了。”

“是啊,他受了刺激,回来的路上丢了一魂一魄,要把他这魂儿找回来,他就好了。”

“就是被吓疯了。”丁卯说不过她,也没个好办法,自己也找了个地方,坐着纳凉。

“这罗大力一直念着的风铃儿,风铃儿,他准是听见了风铃声。”小神婆嘟囔着。

“那铃铛阁上不是挂着风铃吗?”丁卯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
“铃铛阁上挂着的铃铛可不一样,铃铛阁上挂着的铃铛是铜铃,铜铃声沉重而响亮,有警醒人心的功效,那种小风铃只能说是蛊惑人心。”小神婆解释。

3

“你怎么跟过来了。”郭得友看一眼跟着他们来铃铛阁的丁卯,不耐烦地说。

“我这叫实地考察,不来看看怎么能知道发生什么呢?”

“行了,”小河神脸上露出一抹狡黠。

“你笑什么?”

“没事儿没事儿。”郭得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,“小影,听说这里风水不好?”

“张半仙说这里是风水足,但是邪气旺,所以才会想着在那边修个寺,然后镇压这里的阴邪之气。自从那寺被烧了之后,这里就经常出事。我娘还在这边做过法事呢。”

郭得友点点头,“你这回知道的挺多嘛。”

顾影得意地一笑,拍拍自己衣服上的褶子,然后就作势要比划两下。

“您可行了我的小姑奶奶。”郭得友一把拉住她,“您这嘛呢这是。”

远处突然想起的铃声,让三个人一震。

三个人靠着墙根站成一排。

一个黑影手持着穿着细碎铃铛的东西,慢吞吞地在路上走。

这声音听着真的是很闹心。

“谁过去搭话?”顾影低声问。

两个人互相指了一下,随机郭得友自动出列。

“请问一下,您这是要往哪里去?”他走过去寻常地搭话。

那人在那时候,伸出了一根手指,指向了一边。

那门口的石狮子,双眼在沉默地流血。

“师哥!”

丁卯扑上来,那人把手里的风铃往地上一扔,然后就跑了。

小神婆立刻上去追,倒底也没追到。那人跑的速度根本不是人,她追不到的。

他们最后还是回去了,什么都没发现。

丁卯只注意到小河神回去的路上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他在回来的时候,绕了路去了河边,直接就脱了上衣跳下去。整套动作那是一气呵成。

丁卯吓了一跳,直接就冲到那河边,就差自个人儿就跳下去了。那小神婆也是,怕的不行。

眼见着小河神在水上划了几下,就直接在这河中心潜进去,下去半晌也没上来。

一般人类不能在水里呼吸,人不呼吸也就能憋个几分钟,小河神本事大过天,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。

一边的顾影呆愣在了河边,丁卯抓上她肩膀的时候,吓了她一跳。

“快去叫人啊!”

“叫什么人?”顾影拍掉他的手,“丁卯,有件事情我得先和你说交代一下。”

顾影吞吞吐吐地,到底也没说是什么事情。

“我本来以为郭师傅会告诉你郭二哥的事,不过反正你早晚都是要知道的,不差这一会儿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,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?”

郭得友在这时候破水而出。他头发已经散开,口里还咬着那个黑影手里拿着的风铃。

他一路游过来,完全没用到双手划水。小神婆顾影上前走一步,接过了一直咬着的风铃。

郭得友一言不发,他转了个身,坐在浅滩上。

丁卯这才看见,他原本的双腿已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条长长的鱼尾。而他的手也变了,手指之间长着划水的噗。

小河神一言不发,他看了看呆若木鸡的丁卯,又看看把玩着铃铛的顾影。

他双手一撑,整个人咚地一声落回水里,再上来的就又是那个他平时常见的那个小河神郭得友。

“别看了我的姑奶奶。”郭得友有些尴尬地坐在水里,一拍小神婆手里都风铃,“发绳儿借我,快点。”

小河神拧了拧头发上的水,随手扎了起来,然后他又瞪了丁卯一眼,“外套脱下来给我。”

丁卯叹了口气,脱下他那洋裁缝量身定制的外套,递给小河神,并看着小河神拿着这件不菲的上衣,往腰上一裹。

“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。”

“你不是都看见了吗?”小河神站起身,比丁卯高上一点儿,气势也似乎上来了。

“你不是人。”

“嘛……”小河神发现自己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明白,最后索性承认了,“我不是一般人,但我也不是什么妖邪。”

丁卯已经开始认真的研究,一边上上下下细致入微地观察着郭得友,一边嘟囔着,“这不科学。”

小河神十分头疼。

倒底是顾影打破了尴尬的场面,“你们看这铃儿!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这是副子母铃。而我手里的东西,就是母铃。”

“我走过来的时候,就一直听到这母铃的响声,然后,就跳下来查看,顺着声音找了半天才发现它在这水底。”

“那为什么我们两个没有听到?”

“你们两个,看到了石狮子的变化吗?”

顾影和丁卯摇摇头。

“我在那时候,看到了石狮子的眼睛里,流下来了血。”

“血?”顾影变了脸色。

郭得友点了点头。

“石狮子流血,那是要出大事的。”

“别想那么多,那是那黑影的幻象,不是真的。我猜测,只有听了那子铃的声音,看见那人的幻象才能听见这母铃的声音。”

丁卯仍旧半信半疑,他接过这母铃,晃了晃,没什么声音。

“大少爷你可别晃了,再晃下去,我这耳朵可就聋了。

4”

顾影先行回了家,丁卯跟着郭得友回了义庄。

郭得友找了些稻草布条之类的把铃铛给包上。郭得友才松了口气,躺在床上。

“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,我也什么不知道,我一小就是师父带大的,我就是这身子骨,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,你也不用问。”

“我就是想知道,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能闻烟味儿吗?”

“你还是问师父去吧。”郭得友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,也不再吱声了。

“你都知道了。”老河神还没睡,出来坐在院里扎纸扎,“坐。”

丁卯规规矩矩地坐在他对面。

“那孩子是我从漕运的船上捡回来的。”

丁卯认真听着。

“那孩子那时候也就四五岁那么大,却总说自己已经十五了。我看这孩子打小就有些水性,就带他回来,也寻思给自己找个接班的。”老河神一边讲,一边手摸了烟过来,“这孩子后来看了我点烟辨冤,也偷着去点烟,没想到,下半身就出了鱼尾。”

“我把这孩子泡回桶里,一连过了好几个时辰,才变回原来的模样。我当时也吓了一跳,不过他也不过一个孩子,而且也没什么坏心思,不像是什么妖孽。就一直把他当寻常孩子养着。”

老河神从身边拿起了一本书,翻到其中的某一页,给他看。

“黑鳞鲛人?”

“这是只有在南海里才有的一种人,咱这边是没有。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过来的,但是现在让这孩子回去,他也是回不去了。起初我还担心,这孩子长得太慢会被人发现他不一样。后来看他也和寻常孩子无异,就是身子骨比不上一般孩子。”

“那我师哥他之前也抽过烟,那时候怎么没变回原型?”

“说来也怪,这孩子长到十岁之后,不是他愿意,就不是那么容易变回原型了。”

丁卯若有所思。

“丁卯啊,你师哥不容易,”老河神长长叹了一口气,“你们俩可要相互照顾啊。”

“放心吧师父,我会照顾好师哥的。”

老河神第二天出了门,就没再回来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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